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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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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生的一個小小嬰兒, 僅是近身伺候的宮女嬤嬤太監加起來就足有二三十個,時時刻刻都確保身邊至少有四五個人不錯眼的盯著。

除此之外康熙還命太醫院每天安排人輪班守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得保證有太醫呆在小六身邊, 哪怕就是坐在旁邊發呆都得老老實實坐著, 為的就是以防一個萬一,方便隨時都能第一時間得到太醫的醫治。

為了這個孱弱的小阿哥,康熙也真可謂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以至於如今外面都在傳他如何如何愛重懿貴妃,又是如何的一片慈父心腸, 甚至隱隱約約還聽見有人感慨什麽表妹才是真愛, 什麽皇貴妃什麽宜嬪衛庶妃那都不過是寵妃罷了,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都還不止……

“若非皇貴妃有那樣的來歷那樣好的命格, 只怕如今這皇貴妃之位還指不定是誰的呢……懿貴妃也是可惜了。”

“就是說啊, 這出身且放在旁邊不提,單說感情罷,皇上待懿貴妃和皇貴妃顯然是不同的, 一個是愛一個是寵,這裏頭的差距可大著呢,皇貴妃命真好。”

轎輦頓時就停了下來。

餘嬤嬤、漣漪等人皆惡狠狠地瞪向不遠處的假山, 氣得臉都黑透了, 看向自家主子的小眼神兒也充滿了小心翼翼。

然而林詩語卻並不似她們所想的那般惱怒,反倒一只纖纖玉手撐著臉滿眼興味地瞧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麽多人的腳步聲就當真聽不見?還敢在這兒胡咧咧呢?想要挑撥離間倒也帶點腦子啊。

“壞人!打!”坐在懷裏的胤小四握緊了肉肉的拳頭, 板著臉咬著小乳牙憤怒極了。

林詩語笑盈盈地摸摸他的頭, 道:“好, 額娘打壞人。來人, 拖出來掌嘴二十送入慎刑司。”

“嗻。”

幾個小太監忙就抓人去了, 林詩語也沒那閑心思在這兒看著, 更懶得聽那兩個奴才喊冤求饒,當即直接就吩咐奴才繼續前行。

嚼個舌根倒的確是犯不著送慎刑司,但這兩人明擺著不是閑得發慌傳小話,這是有人故意想要離間她和佟芷蘭的關系呢。

話裏話外說她除了命好一概不如佟芷蘭,說佟芷蘭是康熙的真愛也就罷了,還非要拉踩她一下,將她說成是那得寵的玩意兒似的,這擱哪個女人聽著心裏頭能舒坦?

昨兒佟芷蘭生產遇險將將避了過去,今兒就又來人搞這一出,小六這一出生還當真是什麽魑魅魍魎都開始蹦跶起來了。

可惜,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就很清晰明確,這點陰陽怪氣的挑撥之詞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

再者說,康熙的真愛難道不是他自己?倘若小六健健康康的,他還能有這副慈父嘴臉?

想到這兒,林詩語不禁露出了一抹滿含諷刺的冷笑,只希望那個小迷妹可千萬別被大豬蹄子給迷暈了頭,如今好不容易才開朗了一點。

“皇貴妃娘娘萬福,四阿哥萬福。”

“你們家娘娘醒了沒有?”

“午時就醒了,娘娘快請進。”

林詩語點點頭,進門就看見佟芷蘭眼圈兒紅紅的,“這是怎麽了?月子裏頭可不興哭哭啼啼的,回頭眼睛該不好了。”

“這孩子……”佟芷蘭低頭看著自己身邊小小的一團奶娃娃,一時又忍不住落下淚來,“這孩子如此孱弱的身子,我擔心……都怪我不好,都是因為我身子太弱才累得孩子也跟著我遭罪……”

“行了快別哭了,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家,各色珍奇藥材也是應有盡有,還能調理不好一個孩子?你只管將自個兒的心放在肚子裏,好好養好身子才能照顧孩子啊,哭哭啼啼的有什麽用?都說母子連心,你憂思過度日日垂淚,孩子必定也是不好過的,你瞧瞧。”

可不正是嗎?熟睡的小嬰兒已經在開始不安地扭動了,嘴裏也開始哼哼唧唧起來。

佟芷蘭忙就擦擦眼淚強行止住了哭泣,輕輕拍著孩子哼起了小曲兒,曲調溫柔而平緩……漸漸地,孩子就再度陷入了沈睡。

胤禛乖乖坐在他額娘的腿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六弟,嘴巴都不由得抿成了一條線,那張軟軟糯糯的包子臉上莫名就透出一股憂心忡忡的氣息來。

“你額娘今兒又遞了牌子進宮,你可想見她?”林詩語輕聲問道。

乍一聽到“額娘”這兩個字,佟芷蘭就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原本該是最親近的家人,可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每提到家裏人她就只剩下了擔憂頭疼,每每聽見額娘要進宮也都是煩躁恐懼大過喜悅期待,因為她壓根兒就想象不到,這一回進宮額娘又會帶給她什麽樣的“驚喜”。

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嘆了口氣,“同意了罷,說起來也有好幾個月不曾見過了,況且……我也想知道家裏是不是又在瞎琢磨什麽,省得鬧出事兒來我還兩眼一抹黑。”

顯然,這是自家人知曉自家事,猜著就知道是又想鬧什麽幺蛾子。

林詩語點點頭表示知曉了,又提起了方才路上遇見的那一出,說道:“這明顯是想挑唆著我對你仇視呢,看來這回小六的出生當真是紮到有些人的眼睛了,你平日裏記得多敲打敲打奴才,千萬小心,小六本就身子骨兒比較弱一些,萬萬是經不起絲毫的折騰。”

聽罷,佟芷蘭的臉色難看極了,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邊熟睡的孩子,素來柔弱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堅定的神色。

因著小六身子太孱弱的緣故,洗三那日也不過就是草草走了個過場,並未敢太過折騰孩子,前來觀禮的眾皇室宗親這才頭回看見了這個血統高貴的小阿哥,聽著那嬌弱的蚊子嗡嗡般的啼哭聲,一時亦是神情各異。

直到忙完小六的滿月宴,這一歇下來林詩語才冷不丁想起來一樁事。

“上回那兩個嚼舌根的可曾查出點什麽來?怎麽一直不曾聽見有回話呢?”

顯然,奴才們也都忘記了。

就見餘嬤嬤也是楞了一楞,忙就回道:“奴婢這就去問問。”

林詩語點點頭,又吩咐道:“叫小喜子進來。”

很快,小喜子就從外頭鉆了進來,“娘娘有何吩咐?”

“你悄悄去找你幹爹打聽一下,先前在懿貴妃產房裏抓現行的那個嬤嬤可有個什麽後續。”甭管康熙是不是想包庇誰,可好歹也該叫佟芷蘭知道要防著些誰吧?

林詩語的心裏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能叫康熙偷摸袒護的人還真就沒兩個。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就看見餘嬤嬤沈著臉回來了。

“回娘娘的話,慎刑司那邊具是一問三不知,奴婢悄悄塞了一張銀票才有個小太監松了口,聽那意思是指向了延禧宮那位,但是具體是否屬實卻還未來得及去查明就被皇上給制止了,並且給他們都下了封口令,至於那兩名宮女……竟是早就被一卷草席裹著扔了出去。”

聞言,林詩語頓時就蹙起了眉頭。

延禧宮指的應當就是溫妃無疑了,可是溫妃當真能叫康熙如此偏袒?回想起對方進宮之前康熙那副無所謂的態度,她並不認為康熙會在這樣惡劣的事上選擇偏袒溫妃。

鈕祜祿氏是滿族大姓不假,曾經也是威風赫赫的權臣之家,但遏必隆早就死了,鈕祜祿氏如今根本就沒有什麽還值得康熙忌憚的,怎麽可能會偏袒溫妃?且這不叫人繼續往下查明真相就有些微妙了,究竟是想維護溫妃還是為了維護其他人,故意將屎盆子扣在溫妃的頭上?

“娘娘。”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小喜子也回來覆命了,指了指東邊那個方向,壓低了聲音說道:“幹爹說了,皇上有意壓著此事不叫人往外傳呢……奴才死皮賴臉苦苦哀求了幹爹許久,才好不容易得了這樣一個指示,臨了還千叮嚀萬囑咐叫千萬不能聲張,否則叫皇上聽見了風聲必定是饒不了他的,這事兒攏共也就只有那麽兩三個人知曉。”

林詩語微微頷首,“記你一功,還有你幹爹,回頭你們爺倆兒去分了罷。”說著,給漣漪使了個眼色。

漣漪會意,轉身就進去屋裏了,不一會兒功夫就拿了個荷包出來塞進小喜子的手裏。

“謝娘娘賞賜……”

“行了,忙去罷。”林詩語擺擺手,神情有些懨懨的。

如此看來真相還真就如她猜想的那般。

東邊代指的是什麽呢?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只有東宮了,也就是太子啊。

可如今的太子還是個幼童,顯然不可能是他,那也就只有太子身後的勢力了,不是赫舍裏氏又還有誰呢?也就只有赫舍裏氏,這個元後母族、太子的嫡系親屬勢力才能叫康熙如此偏袒。

偏袒的不是他赫舍裏氏一族,而是保成。

一旦這件事掀開來擺在了臺面上,佟家能善罷甘休嗎?勢必要逼著康熙活活扒了赫舍裏氏一層皮不可,保不齊還得要遷怒保成——你害我外孫,我就害你外孫,這叫一報還一報。

本就是敵非友利益沖突,有這樣一個借口放在眼前自然要緊緊抓住大做文章,屆時你來我往,受罪的不還是兩個孩子?再者說,這件事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是一個幼童指使的,但終究是太子嫡親的母族,要說對太子的聲譽沒有一點影響那也不可能,再加上佟家及其他一些有心人的煽風點火,於太子來說可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巨大的汙點了。

是以康熙選擇壓下此事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投鼠忌器啊。

這個赫舍裏氏敢下此毒手,是不是也正因為拿準了這一點?再則,怕是他們也不曾想到算計得好好的趁亂行事一擊必殺竟會出現意外,以至於當場被抓個現行不說,連後續狐貍尾巴都不曾來得及斷幹凈。

但凡當時不曾被抓到現行,事後將那老貨滅口抹掉痕跡,縱然康熙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來也不能錘死了給定罪,甚至極有可能會故意將線索指向某個替死鬼,譬如同樣野心勃勃的鈕祜祿氏一族。

林詩語不由又想到了那兩個宮女,倒愈發覺得溫妃就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典型了。

說到底,其實還是清朝的小選制度有很大的問題,各個旗籍各個包衣世家相互之間盤根錯節,其實私底下又各自都有“主子”。

佟家、赫舍裏氏、鈕祜祿氏等類似這樣的大族不僅位高權重,更是從滿人入關以來就紮根下來的,這麽多年來相互之間私底下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勾連牽扯旁人根本無從得知,把柄也好軟肋也罷,甚至是以權壓人以利誘之,種種手段多不勝數,想要在宮裏經營起來一份勢力又有何難?做點見不得人的臟事再尋常不過了。

你有你的勢力,她有她的能耐,大家族出來的嬪妃誰也不服誰,甚至還有那包衣出身的嬪妃……弄到最後也不過就是將這宮裏折騰得烏煙瘴氣罷了。

想到這兒,林詩語不禁暗自慶幸自個兒的“金鐘罩”了,若不然憑她的背景在這後宮怕是真不能這樣悠閑,林家可沒有這樣的勢力。

打從先前的烏雅氏開始,到如今這件事的發生,康熙的心裏恐怕也未嘗不知這小選制度暗藏的危害,只可惜這件事即使要動也是萬分艱難,至少這幾年裏康熙是騰不出手來如此大動幹戈的。

林詩語暗暗掰著手指頭回想了一下康熙早年的種種亂子,不禁就長嘆一口氣,一臉愁容。

“額娘。”胤小四麻溜兒地爬到了她的懷裏坐下,小肉手扯著她的嘴角往上揚,“額娘,笑笑,好看!”

林詩語頓時就笑了起來,捧著他的小臉兒親了一口,“額娘的小四真貼心,這麽點大就知道哄額娘了呀?鬼靈精。”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依奴婢看咱們小阿哥也不差什麽,最是孝順貼心的一個孩子了。”看著那張肉嘟嘟可可愛愛的包子臉,漣漪的臉上不禁溢滿了姨母笑。

“論貼心自然還是女兒貼心,兒子嘛……”林詩語就哼笑一聲,道:“也不過就前四五年乖巧些,等再大些就到了人嫌狗憎的時候了,屆時本宮不被氣死都該謝天謝地呢,再等大一點娶了媳婦那可就更加甭指望了,娶了媳婦忘了娘還是什麽稀罕事啊?”

娶了媳婦忘了娘?那不是弘歷那個混賬玩意兒?

胤小四的臉就綠了。

回想起那個混賬東西在他死後幹的那些事兒……一生待人苛刻卻更嚴於律己、腳踏實地堅持務實的四爺至今都未能想得明白,他究竟是怎麽生出來那樣一個混賬玩意兒的?

“怎麽又走神了?”林詩語戳了戳他的腦門兒,說道:“如今話是能蹦出來一些了,打算何時學走路呢?就沒見過你這樣懶的,整日裏不戳你一下都不帶動彈的。”

走路?學什麽走路?學會了好跟著老三在地上打滾麽?

胤小四強烈拒絕,索性低頭把玩著自個兒的手指頭,一臉“你說什麽我聽不懂”的樣子。

林詩語都被他給氣笑了,狠狠捏了捏他的腮幫子,“不準偷懶,回頭身子骨兒長不好後悔都晚了。”

小孩子肉嫩,這一捏,胤小四就眼淚汪汪了,一臉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餘嬤嬤一見這可就心疼得不行,忙說道:“娘娘不必太過著急,還有孩子兩歲才學走路呢,咱們家小阿哥還早著呢。”

“是啊娘娘,小阿哥既是不樂意就別逼著他了,等到了時候自然就會走了,咱們家小阿哥這麽聰明機靈,學什麽還不都快得很?”漣漪也跟著連連附和勸說。

林詩語卻不為所動,只道:“你們別一個勁兒慣著他,趕緊的叫人將屋子裏的邊邊角角都包起來,地上鋪厚實些,打明兒開始就叫他學著走路!聽見沒有?胤小四!”

沒聽見。

胤小四哼哼兩聲扭過頭去,從碟子裏抓了一塊磨牙餅塞進嘴裏咂吧得起勁兒。

雖然沒說話,但許是母子連心的緣故,林詩語莫名就領悟了他的意思——我還是個啃磨牙餅的寶寶呢。

“……”

然而,小孩子是沒有話語權的。

林詩語這一錘定音之下,再怎麽嬌寵他的嬤嬤宮女也只得奉命行事,趕緊的打發人將屋子裏角角落落都收拾妥當,生怕放過絲毫回頭傷到了自家小阿哥。

抱著磨牙餅的胤小四萬分無奈,只得眼睜睜看著奴才們在屋子裏頭忙活,那一臉的哀怨憂愁掩都掩不住了。

不想學走路,不想滿地打滾……

翌日,承乾宮的人就發現了一件很怪異的事。

“四阿哥今日怎麽這麽多瞌睡呢?這都睡一天了,吃飽了就睡……”

“會不會是哪裏不舒服?怎麽辦……”

“還有什麽怎麽辦?先去稟報娘娘啊!”

林詩語正想來瞧瞧呢,聽見奶嬤嬤這話倒是沒有多少擔心,真不舒服還能吃得下飯?這一天可沒見他落下過一頓的。

心裏已然有了猜測,當即就冷笑一聲,起身進了隔壁臭小子的房裏。

“娘娘恕罪……”

一眾宮女嬤嬤跪了一地,滿臉的惶恐不安。

林詩語湊到床邊一瞧,臉蛋白裏透紅、呼吸平緩正常,再伸手一摸,溫度也正常。

果然,臭小子。

心裏冷笑連連,面上卻裝作一臉擔憂的樣子,說道:“看著不像是著涼感染了風寒,也沒有其他什麽癥狀,估摸著就是腸胃有些不太舒服罷,這幾日就別給阿哥吃輔食了,就餵著奶水罷,另外再去叫太醫來瞧瞧,開一副藥調理調理。”

嗯嗯嗯?怎麽就說他腸胃有問題了?還要克扣他的肉糜?

胤小四懵了。

更懵的是,太醫來一瞧還真說他的腸胃有點不好,叫喝藥也就罷了,還口口聲聲叫他忌口,與他額娘的說法簡直如出一轍。

他的腸胃究竟有沒有問題他自己還能不知道?簡直就再好不過了,他還能再幹得下一碗肉糜粥!

所以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定是他家額娘幹的。

那麽問題來了……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會裝病嗎?

嗅著肉香忍著眼淚喝奶水的胤小四還在忍不住琢磨這個問題,小眼神兒不住地瞟他額娘,再一次後悔懊惱不已,他覺得自己簡直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完美詮釋了何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是因此而被額娘懷疑,那還不如痛快點滿地打滾呢,莫說學著老三的蠢樣兒了,就是比老三更蠢些他也咬牙忍了!

想到這兒,胤小四就徹底蔫兒吧了,好在到底是親生的,教訓過兩天之後精明的額娘也就放過他了。

“乖,扶著墻站起來學走路。”林詩語笑得一臉溫柔。

壞人。

胤小四癟癟嘴,卻是再不敢鬧妖了,無比乖巧的老老實實聽話照做,還時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慢慢來,千萬不能一下子就能跑了。

然而……事實卻與他想象中的健步如飛相差甚遠,掙紮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強蹲起來一丟丟,就又兩腿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

胤小四就懵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緊鎖眉頭仿佛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小懶鬼。”林詩語輕輕揪了揪他腦後的那一撮小揪揪,嗔道:“才嘗試了一下就又犯懶了?快別呆著了,接著努力。”

“娘娘……”餘嬤嬤一臉的心疼,“小阿哥都摔疼了……”

“疼什麽啊?地上鋪著這麽厚的毯子,再者說就他屁股上那麽多的肉怎麽也傷不著,你們快省省罷,弄得我像是那狠毒的後娘似的。”林詩語白了她一眼,繼續搗鼓搗鼓胖小子,“小四,乖乖聽話,今兒晚上額娘準許你吃一點糖水。”

嗯?糖水?

想到那甜滋滋的味兒,胤小四就覺得自己嘴裏的口水又有些泛濫了,當即一咬牙,扶著墻再一次努力掙紮起來。

正當他哼哧哼哧費勁之時,鐘粹宮卻傳來一道喜訊——衛庶妃有喜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剎,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胤小四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小乳牙咯吱咯吱磨得兇狠。

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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